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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里苏乙女」我的夜晚比你的白天更美 1

  • 疯水仙
  • Mar 7, 2020
  • 8 min read

“我”做奢侈品柜员的时候认识了普罗修特,要求他帮我介绍里苏特认识,作为人情报偿。

题目来自拉辛的书。 预警:有普罗里苏无差。还是我最喜欢的闭合三角关系。



时间是上世纪末1999年,大学混了近半突然陷入迷茫。离家出走后,跟大多数年轻女孩想法一样,想不通就跑去奢侈品店兼职导购小姐。在无聊中凭依惯性数日子,假期结束后又gap一年。

本想着,不回去拿那纸文学学位证书也罢,直到遇见普罗修特。

普罗修特是我手下的固定客户之一。做这行的女士先生们不需要什么通天本领,只要长得顺眼(身高最好超过5尺,体重在100磅左右为最佳)、口齿流利(双语必要,小语种加分),职业端庄的微笑,以及一双毒辣精锐的势力眼,能够直透客户的皮囊数出他们的腰包里衬多少钞票。

普罗修特是你做梦都想遇见的金主。初次见面他留了手机号给我,只要新款到店,只消发给他一则短信,他便会回:明天18时到店。然后提前一小时准备好他的尺码。他通常准时到店,试穿衣鞋,若是合意的款式,他掏钱麻利,直接穿走;若是不合心意,也会买些女士耳环,钥匙扣之类的小物件打包带走送人。

我劝他:尽管来试,别太客气。要是不喜欢,也不必特意花钱啦。

他摇摇头,把信用卡单子折进礼物袋:怎么好意思白麻烦小妹妹。

说罢,金灿灿的笑容浮在白皙的脸颊,像清水上的星点浮油,提着礼物袋挥手道别。

作为回报,我有时候会偷偷用员工折扣帮他买东西,时间一长,也就熟络了。没想到,某天竟然给自己惹了麻烦。

普罗修特分别携过两个女伴来逛过店,长发的温文尔雅,短发的聪明伶俐,周身散发出奢靡仙气,他趁女伴走进试衣间时朝我眨眨眼,食指竖在唇中央:嘘。我帮他写过好些张礼品卡,题头永远是那句:「我挚爱的——」后面的名字不固定。

若我不知道这点,怕是难免会对他动心。一个神秘多金的年轻男人,品味好,没有啤酒肚,身高长相优越,任谁看了都会心多跳那么两下。

然而,不久后,这份芳心被他本人毁了个片甲不留。

我记得那天前,普罗修特照旧来试衣服,对着镜子里直筒的西装版型失望地直叹气,直言最近欧洲品牌受美式审美冲击太大。他只买了一双毛拖鞋,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毛茸茸的钥匙扣,分别写两张礼品卡,送给他的两个情人。

隔日,轮到我休息。我去海鲜集市买了袋牡蛎,泡在清水里,厨房里登时充满海洋气息。电话突然响了,我看着屏幕上那串电话号码疑惑地挠了挠头。

普罗修特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你在店里吗?

我今天休息啊。我回,以为他着急买东西。又答应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让当班同事帮忙……

他叹口气:不是。出事了。

原来,昨天他把礼物分别递给两位女朋友后,两位看男人眼光一致的女士,看物件的眼光也如出一辙,拆封的瞬间不约而同地跑去专柜退货换钱,两人前后脚递上了货物,在察觉到礼品卡的相同落款时,顿时火冒三丈,纠着对方的头发在地上滚作一团,路人透过偌大的橱窗看得津津有味。

顺带一说,长发姐姐从佛罗伦萨美院雕塑系毕业,臂力惊人;短发美女律师出身,伶牙俐齿。售货员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护住昂贵的商品还是拉架。后来警车呼啸而来,普罗修特听闻消息后赶忙跑到局子赎人。

我晃着腿坐在花园,听得太起劲,锅烧干了。煮老的海鲜口感像鸡胸肉。

普罗修特从警察局回来时,我坐在酒吧的露天位,幸灾乐祸地看着对面一杯接一杯灌金酒的男人,从他手里接了根烟。此刻只想说:该。

“所以你打算挽回哪一位?”

“你在想什么?当然是都分手。”男人叹口气。

“太无情了。”

“别看我这样,我对她们都是真有感情的。”他用讲究的专用火柴点了根烟,又递给我一根,说道:“就是因为是真感情,难以取舍,才准备都断干净。”

本以为他只想找我诉苦,我把烟夹在手边,准备咽下一口粉色马提尼时,听见他说下句话时,差点把嘴里的酒精喷出来。

“我刚才在局子,她俩看见我就跟没看见一样,被搁在两个房间隔空吵架,在根据出场次序争谁是小三,我一时恼火,只好跟她们撒谎说,我其实早就结婚了。”

然后他抬起头,怔怔望着我。

“你可以假扮我妻子吗?”

“普罗修特!”我瞪大眼睛怒吼道,竭力佯装冷静,差点把烟抽反,火星烫了双唇,他急忙扳住我的脸朝烫伤处吹气,被我推开了。

“你拖我下水干嘛?这两个人我能打过谁?”

他作出祈祷的手势,被两个气愤的女人抓乱的鬓角发丝可怜兮兮地垂落,满脸无助:“求你了!我没有别的漂亮女性朋友。”

“怎么可能?”

他尴尬地轻轻咳嗽一声:“每个女性朋友到最后都会变成我的女朋友。”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你这个……”作为冷静的社会人,一些难听的话,考虑到他还是我的主顾,没有说出口。

“下不为例,未来我的月度业绩如果没达标就靠你了。”我开了个条件,就这么算是答应下来:“但是你还欠我个大人情。”

“一定,一定的。”普罗修特赶忙柔声应和。我拒绝了他的友情拥抱。

这个大人情究竟是米其林三星牛排,还是假日伦敦往返机票,我还没想好。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普罗修特邀请我参加游船酒吧的不眠之夜活动,电话那边舞曲人声嘈杂好不热闹,他的声音遥遥传来:票已经给你买好啦。

反正也是闲着,我换上亮片连衣裙,搭上计程车来到了那不勒斯海边最热闹的酒吧,甲板上站满了上来透风抽烟的男男女女,可以预见甲板下的热闹。我顶着令人目眩的彩灯,眯着眼睛寻找那头惹眼的金发,挤过人群时难免被有意无意蹭了身体。

普罗修特正坐在酒吧桌边,见我来了,立即叫对面的绿发男孩把椅子让给了我。他在绿发男孩手里塞了瓶啤酒,手往人家后背一推,鼓励腼腆的男孩去寻找快活,后者立即被些个紫发蓝发的男孩围上来,只好僵硬地站在人群中随着节拍和热浪摇晃。

普罗修特靠在我的耳边,本来就大的嗓门,为了盖住音乐,靠吼的音量给我一一介绍他的同伴。那些人尚沉浸在舞池节拍里不愿出来,我们暂且隔空挥了挥手算是打个照面。接着,他把我的头扳到另一边,手指指向了角落里独自坐着的银发男人,在燥热的节拍中,男人支撑着下巴,连头发丝儿都不动一下,百无聊赖地盯着酒杯发呆,好像下一秒就会栽倒在桌子上睡着。

我怔怔盯着他,听见普罗修特吼道:“我队长!”

“我的天,”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吃到闪着细粉的樱桃红,“你居然有这么辣的朋友。”

“?”普罗修特疑惑地揪紧两条眉毛,看看男人,又看看我:“我前几天喝酒碰见你叔,他俩反应一模一样。除了你叔吵着回家看球赛。”

他说什么我根本没听清,在看见银发男人起身,双手插兜往我的方向走来时,我紧张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银发男人朝着普罗修特说:“有点困,想看场球赛然后睡觉。”

说罢,他挤过人群,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转身瞬间,普罗修特立即朝我丢了眼神,好像在说:你看吧。

而我突然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左腕,拼命上下摇晃着,尖叫欢呼:“他刚才!!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别晃啦!劳力士的表带都被你晃松了!”

“介绍我们认识。”我说。

“不行!”普罗修特果断拒绝。

“为什么?”

“那是我队长!”

“我呢?”

普罗修特站在甲板上,灯光在深黑色的海波闪烁着碎金的诱人色泽,思忖片刻叹了口气:“你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

“所以为什么不行?”我皱了皱眉,心生一计:“对了,还记得你欠我个大人情吧?我就拿那个换!怎么样?”

见我认真,他讶异地抬了抬眼皮,又咬上烟卷:“不是这个的问题,我们的职业有点特殊……”

说起来,刚相识的时候普罗修特和我说他是搞金融的,他也的确长着一张很适合在华尔街捞金的皮囊,但我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可信度也不大。这人除了在记Gucci折扣时脑袋灵光,对于数字实在不敏感。

他的马衔扣皮鞋跺了跺甲板,没明说。“懂了吧?”

“嗨,黑社会,多大点事。”我说了一半立刻被他捂住嘴巴,于是压低声音:“杀人放火金腰带可不止你们,我叔年轻时候……”

听完,金发男人似乎回想起那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教师,难以置信地用手背拍了下脑门:“我靠,意大利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这家伙用什么方法帮我约到了里苏特,我正百无聊赖地对着公司的穿衣镜研究丝巾的百种系法时,裤兜的手机震了震,躲进衣帽间查看,普罗修特发来一串电话号码,末尾加了句搞定,缘分靠你自己争取。

身为传统欧洲男人兼贵族出身,普罗修特向来很排斥美国文化。但其中他唯一推崇的——美国的约会文化。陌生男女见面即确定关系,如果相处不和睦,随时说拜拜,见了面还是朋友,减少一切不必要损失,也为今后打个炮或者再续前缘留点悬念,很适合雄峰似的喜欢来回寻寻觅觅的男人。后来,还陆陆续续发现他偷偷收藏爆米花英雄片,此乃后话。

总之,我和里苏特大概就是这种关系……或者是我一厢情愿,谁知道呢。

约会里苏特前,我兑现了诺言,坐上普罗修特的车,于周末驱车先赶往短发美女律师的家里。他的电话被拉黑了,我们只好不请自来。(“你为什么不把她们约到一块儿,一次说完?”“给我留点面子啊!”)为了登对,我把长发盘在耳后,穿了和他同型号的无袖女士连衣裙(标签没摘),手里提着一盒拉杜丽马卡龙作为赔礼。

挽着他的胳膊走进高级公寓前,我们俩又串了一遍剧本:我们属于家族联姻,没有感情(顾及他的面子),我一直在英国进修,对此事并不知情。

“等等,你觉得,你说你是女同性恋,会不会坐实我们没有感情这件事?”在电梯里,他最后一次征询我的意见。

我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不是所有女的都注定为你倾心。”比如我现在就喜欢不那么油的男人。这有他的责任!

“准备好了吗?”

我深深吸口气,点头。他战战兢兢按响了门铃。第三声门铃,门终于打开,看着开门的人,我们三人都久久陷入了八分震惊和两分尴尬。

“普罗修特,你不会……”你不会浑到把情人家的地址都记错了吧?

我看着眼前的长发雕塑家,屈起胳膊肘捅了捅呆若木鸡的男人。

“亲爱的,门外是谁?”房间内传来了另一女人的声音,短发美女一遍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边往门的方向走,她走进时,脖子上赫然挂着新鲜的吻痕。

我帮普罗修特把车开回了暗杀组的群租房,扶他下车,敲了敲门。

他把前来开门的梅洛尼推搡到一边,忽视了他的问好,顶着屋子里的疑惑视线,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喜力啤酒开始猛灌。

“他给自己用壮烈成仁了,还是我眼睛度数又涨了?”加丘问贝西。

“从今以后,”普罗修特撂下啤酒罐,咬牙切齿道:“谁也别在我面前讨论LGBT和女权!”

梅洛尼逡巡了一圈,疑惑地眨了眨眼:“本来也没人讨论啊。”

“大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男人许久闷声开口:“我的两个前女友,在一起了。”

我实在崩不住了,躺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时,看见旁边单人沙发上隐隐显出了里苏特的高大轮廓。

适才想到,之前向普罗修特打听,里苏特喜欢什么,对方思忖了整整两分钟:他可能喜欢安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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