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里苏乙女」我的夜晚比你的白天更美 3
- 疯水仙
- Mar 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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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要做被动的捕食者,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普罗修特说:第二次约会,你要等男方先提出来,在此之前,你要装作毫不在意。然则,接下来一个星期,我每天隔半分钟检查一次手机,每次都收获失望。与此同时,我在漫长等待中回忆着里苏特的脸,总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普罗修特实在被我絮叨烦了,终于决定帮我一把。
“队长这个人比较害羞,他可能不好意思开口约你。”普罗修特说:“明天我和他去打保龄球,顺便把你也叫上。对了,你会打保龄球吗?”
“当然。”
他舒了口气。
“当然不会。”
“去运动场所,妆不宜过浓;包包背小号就可以,里面要装纸巾、粉饼和一支淡色唇膏。女人的包一定不能乱,所有东西必须摆放在固定的夹层……”普罗修特像帮孩子收拾书包的妈妈,将东西一一装进我的包里,又拄着下巴深思一番:“哦!对了,保险套你还是以防万一带上吧,虽然我觉得大概率用不上。”
“用不着吧。”我说。
他摇了摇头,反驳我说:“虽然队长是个绅士,但他也是男人啊!还是以防万一比较好。男人最懂男人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中招的话,我干脆胁迫他和我结婚了。”我说,然后被普罗修特用拳头快速敲了十次脑袋。力度不小。
“胆子不小,还敢算计队长!”他低声怒骂着,从西裤兜里掏出一个保险套丢进我的包里。
“等等,你觉得这个型号和他匹配吗?”在包包被合上前,我指着套子问,然后立马用双臂护住脑袋。
普罗修特的额头和拳头都青筋暴起:“你是觉得黑帮不会打女人,还是我不会打你?”
当天,我俩提前约定时间一个多小时来到市郊的保龄球场,我穿着牛仔短裙和短衬衫,衬衫衣襟在身前系了个蝴蝶结,好露出后腰的曲线,脚下蹬着低跟马丁靴。都是普罗修特挑的。
“等下。”他眯起眼睛仔仔细细从我的鞋尖打量到头发丝,然后伸手把我胸前的第三颗衬衫扣子解开,动作熟稔利落。我差点喊了流氓。
“我觉得自己不像是来打球的,倒是来站街的。”胸口有些冷,我不安地想要把扣子系上。
“保龄球本来就是个很性感的运动。”他说着,弓步上前单手送球,球身在木制地板滚出一条斜线,只擦过了三颗球。我发出嘘声。
“我就是随便跟你示范下,谁让你关心分数了!”他叹了口气:“看到了吗?腰弓下去的同时,把腿也秀出来。你自己过来试试。”
说着,他把球滚过来给我,我将手指嵌入球身的凹洞时险些被带倒。普罗修特的手放在我发抖的腰上往下按,我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真逊啊。”他用鞋尖轻轻踢我的膝盖:“膝盖别弯那么厉害,脖子也是。”
“还不都是你给我选的鞋太高了。”我嘟哝着直起腿,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举起球摆回刚才的姿势。感受普罗修特的手从我的腰挪开。
”普罗修特,”我保持姿势回过头:“你刚才是不是摸我屁股了?”
“啊,不好意思。”他立刻站到一边,将双手举到耳边,讪笑赔罪:“本能反应。”
“这样可以了吗?”我一边因为受累而剧烈颤抖,一边侧过头问迟迟不说话的男人。
普罗修特眯着眼睛打量好一会儿,直到我实在承受不住,抛出了手上的球才叹气开口:“你怎么跟个猩猩似的。”
“都说了我讨厌运动!”我嘟嘴抱怨,又拿过一颗球开始练习时,普罗修特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场馆外面接电话,再回来时脸上表情有些抱歉。
“队长临时有会不来了,我把贝西叫过来吧?”
当晚,我整个人陷在球馆的沙发上,一边嘬着吸管里的可乐,一边望天难过,耳边时不时传来普罗修特的吼声(“贝西!刚刚那个球你还可以打得更好的!贝—西——!”)。我想,也许我和里苏特就是没有缘分。
“你别太难过啊,你知道,我们最近生意越来越不好了,队长突然接到任务大家都应该高兴才是。”吃饭时,普罗修特对我说:“说起来,你也应该给自己找点正事做了,在Gucci当店员有什么意思。等到下个世纪,大家都不需要出门购物,你们就该失业了。”
他咽下三明治,囫囵开口:“年轻漂亮小姑娘才应该多读书。”
又说及,当时普罗修特对科技产品和网络相当着迷。他笃定在未来十年内eBay会取代百货商场。当时他在那不勒斯开了第一家小型网络咖啡馆,然而没算到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没两年那些淘汰的显示器便被他砸掉玻璃当烟灰缸使。
“哈,你们杀手才应该考虑在中年危机来临前赶快转行。”我腹诽道:“我猜下个世纪,人要想要了另一个人的命,不必冒险杀了他,有太多办法能让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是媒体攻击啊,经济制裁啊,再不济,睡他老婆嘛。”
“那没有可比性,我们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普罗修特信誓旦旦:“我们行动更快,而且一击毙命。”
“看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摊开双手,“你不知道金融危机时多少负债高过身价的富商登上帝国大厦想要一了百了,结果因为缺乏勇气只是吃了顿高级羊排就走了。要是有人愿意给他们买个痛快,可真是活佛呢。”
普罗修特还是执拗不信。后来我们一起看了911事件后的洗衣粉事件时,他才微微动摇:这种手段我们黑帮可想不到。
毕竟是意大利人,我们的话题只严肃了片刻,又绕到了谈恋爱这个正经事。“不如这样,”普罗修特沉思片刻对我说:“我还是坚持你不要主动约他,但是你可以制造偶遇嘛。混脸熟也刷刷好感,自然而然的,下次他再来这个地方就会想起你。”
“好啊好啊,”我疯狂点头:“里苏特一般喜欢去哪呢?”
“啊,这个嘛……”男人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除了出任务,他一般都宅在家里……”
我的肩膀软塌下来:“那就不要和我说啊。”
“那个……”旁边默默吃饭的贝西突然小心翼翼开口:“我知道队长喜欢去哪……他每天都去海边晨跑。”
“贝西!”我激动欢呼。贝西可比他哥强太多了。
“欸?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普罗修特讶异地眨了眨眼。
“呃,我也是有次起来上厕所时偶遇的队长,他说他一般都早上四点起床,然后去海边晨跑。”贝西的两个食指尖互相戳着:“大哥一般那个时候才刚睡吧。”
“四点??”异口同声。我一时感到天旋地转。
“是啊,队长说那个时候街道几乎没有人,很安静。”
“我还纳闷他每天吃那么高热的食物还那么宅,怎么肌肉保持得这么好。”普罗修特若有所思地嘟哝着。
“好吧,我还是可以试试的!”我握紧拳头说。
接着又过了几天,听贝西说里苏特从米兰回来时,我像披上战袍一样,用运动服和内增高运动鞋将自己全副武装,来到了暗杀组据点附近的港湾。
当日清晨,天色暝暗,我的黑眼圈也暝暗。那不勒斯的海边冷得令人牙齿打颤,为了取暖我只好原地兔子跳。我看了看表,此时四点一刻不到,我依然没有看见里苏特的身影。我勉强撑着眼皮,坐在了海岸边的木椅上,低头绑鞋带的功夫,一阵疾风从我身前流过。
再抬起头时,我看见里苏特打着赤膊的背影正飞速离我远去,于是拔腿就追。许久不锻炼的身体此刻软趴趴的使不上劲,我越是加速,越是只能看见那双长腿离我越来越远。
我坚持不懈地追着,但见他突然在前面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处驻足,双脚并拢站得笔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等绿灯。
我捂着灌风的胃又追上去。
绿灯亮起时,他朝着前方继续奔跑,我盯着他的背影,在强行闯红灯时突然听见耳边的高呼声,旋即双眼一黑跪倒在路上。
里苏特闻声回过头时,我浑身上下沾满了腥味的海水,头上挂着一条亮晶晶的新鲜海带。他眯着眼睛看清我的脸时突然一震,转身向我走来。
我花了好久才平复喘息,咽下喉咙的血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早上好:“真、真巧。”
他把我扶起来时,低头打量了我湿透的全身:“你真的不要紧吗?”
“嗯!”我眼含热泪点头,挥手谢绝了他的搀扶:“不过是被车撞一下,这都是很日常的事情。我只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再见啦。”
说罢,我在眼泪决堤前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
之后病倒了三天,我和公司请了假,在家躺尸。期间普罗修特在本该我当班的时候来了趟店里,听说我请假,立马给我挂了电话。我本害怕听到嘲笑不想说,但还是哑着嗓子招了。哪个女孩子也不想在心仪对象面前出大糗。
他听完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哥给你搬出杀手锏,咱们死马当活马医。”
我的内心不知为何升起不祥的预感。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怀着想给自己办的单身派对凑人数的私心,邀请了我和他的组员,以及他的潜在下任女友及其美女朋友圈子。
“我得赶快走出上一任的阴影。”普罗修特辩解道,“再说我都单身三周了。”
索尔贝和杰拉德拒绝出席,梅洛尼响应最快,伊鲁索应邀参加,霍尔马吉欧携上了自己的女友,加丘为了免费饮料零食而来,大哥马仔贝西自不必多说,只有里苏特待定。
“我死都要把他拖过来坐满一小时,你放心好了。”普罗修特对我说:“当时暗杀组成立时,我们制定的队规里就有一条:每个月必须办个party。”
“我还是不参加了。”我思量片刻说道,说话时空气擦过肿痛的喉咙,声带宛若溅血:“我发烧刚退,病得说不出话来。”
普罗修特那边传来失落的嘘声,“随你便吧,但是如果有人看上队长,别指望我帮你说‘这个有人预定了’。”
我咬咬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我去!”
依然是周五夜晚,我忍下一串咳嗽勉强涂上口红,打车前往普罗修特的私人公寓时,距离派对开始时间才过半个小时,气氛热得极快,在单元楼门前便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和叫喊声,窗前坐着正在吸烟还是叶子的人影,看不清是谁。我捂着嘴巴咳嗽着按响门铃,连续按了三次,才被里面的人听见,三五个陌生的美女面孔登时照亮了昏暗的走廊,欢笑着拉着我的手往屋子里推,我被烟酒味呛得疯狂咳嗽起来,太阳穴也在嘈杂声音中猛跳,此刻百分百确定刚才坐在窗边的人抽的是叶子。
我按住太阳穴,觉得自己还是太勉强了。微笑着谢绝了美女递来的一杯Gintonic,和她准备挤在我手臂上的一瓣柠檬,双眼在烟雾缭绕中逡巡着,正好和举着酒杯不知所措的里苏特不期而遇。此时他的组员除了普罗修特不知去向外(我希望他没有快到躲到卧室或者卫生间办私事),其余人几乎全军覆没,尽显失态。梅洛尼跳上了桌子开始边解裤子边跳大腿舞;加丘边灌酒边拉着伊鲁索倾倒对老板和社会的不满,相较后者而言,贝西的出境显得非常幸福,他被强势的女人围着划拳灌酒,头顶的叶子跟着蔫了几分。我盯着那些咬着烟卷灌酒的女人们呢,不得不说,普罗修特虽然嘴里说着对女权过敏,但眼光从不撒谎。
终于在一片混乱中瞥见了熟悉的清醒面孔,里苏特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充满感情过。
“是黑帮都压力大需要排遣,还是只有暗杀组如此?”我问他。
里苏特只是轻轻耷拉着时常窘迫的苦脸。“我不知道其他组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任由他们胡闹。”
见到他总能让我喜出望外,好像心头悄声无息长出几朵小花,那么朴素又不值钱的高兴,和在百货商场又捧回什么珠光闪闪的宝贝的感觉大不一样。我小心翼翼轻轻牵过他的手,来到相对清净的窗边,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减轻喉咙和肺部的不适。
“我听普罗修特说你生病了。”他突然说。目光自上而下扫过来时我呼吸一窒。“是因为那天早上……”
“不是不是,我最近穿得太少了有冻到。”我急忙解释道。
里苏特也不管究竟明白没有,点了点头:“所以你也早上去海边跑步?”
“对啊。”我撒谎,“不过最近几天生病就不去了。你最近一周怎么样?
“忙。”里苏特简单回答,依然不愿意就生活和我谈论太多,闷头啜饮杯中的血腥玛丽,像兔子一样细细嚼着生芹。“对了,”他话锋一转:“普罗修特说,你要是来了,去厨房找他,他有事和你说。”
哈?我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说起来好像普罗修特电话里有说准备和我讲讲他的今晚计划。
梅洛尼此刻已经把裤子脱了,但大厅里的人都在忙着朝纸杯投掷乒乓球,没人注意。我轻轻敲了敲厨房门,然后将门虚掩一道小缝,普罗修特正围着一条围裙保护他昂贵的T恤和牛仔裤,凿着新冻好的冰块。在察觉到我小心翼翼的窥伺时疑惑地扭紧眉毛:“你在那边鬼鬼祟祟做什么。”
“没有,”我带上门,“我以为你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把我想成什么了,你以为派对的准备工作都是谁在做。”他低声嘟哝着,将外送的冷盘火腿摆盘,鸡肉彩椒串塞进烤箱加热,用围裙擦掉指尖的冷水。做完这些他将围裙解脱下,挂在墙壁的挂钩上。我不得不说看他做这些活还是蛮新鲜的。他是很愿意为别人下功夫的人,难怪总有女人耳边听着他的花边新闻也甘愿顶风作案。
“那些女孩子,哪一个是你看上的?”我问他。
他挠挠头:“我看上两个。”
那什么改不了那什么的本性。我叹口气:“祝你好运。”
“我从小到大要么不动心,要么同时对两个人动心,所以我十二岁那年就知道单偶制不适合所有人,比萨特和波伏娃还早几十年。”他眨眨眼,朝我解释道:“我的底线是,只要对方不是个男的。”
“就算你搬出好像很厉害的人名,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成见。”我说。
“随你的便。”
“所以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他神秘兮兮地丢我一个铝制的细颈瓶。“瓶子游戏你玩过吧?瓶子会顺时针转动两次,被瓶嘴指到的两个人要接吻。”
我几乎强忍着把瓶子丢到他的脸上的冲动:“不行!这算什么计划?我不想亲别人,也不想看里苏特和别人亲!”
他摇了摇食指,“有个你不知道的事情。”
他清清嗓子:“这个瓶子是金属的,队长能控制金属,但是他不知道你知道他能控制金属。”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能对你来说有点复杂,总之呢,这个游戏的主宰权其实完完全全就在队长一个人手里——他对你有好感,一定不会让你亲他队友,或者去亲别人。就这样反客为主逼他先表态。懂了吧?”他说得极快,“我刚才也和他说了要玩这个游戏。等开场时候我也会暗示他的。你也要给我拿出觉悟啊!”
我咽下一口唾沫,缓解喉咙的不适感。不知为何心里惴惴不安。里苏特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从不主动,也不分享自己的生活,除了听普罗修特的,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好吧。”
及至我们把食物端上派对长桌时,梅洛尼已经在多方威胁下穿戴整齐。在我准备取走碟子里最后一片帕尔马火腿时,即将碰上银叉的手和另一只手不期而遇,我抬起头,和里苏特同时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我不饿。”我嗫嚅,见那只手拿起银叉,将薄薄的肉片卷成含苞的玫瑰样,轻轻放在我的盘子里,柄身轻敲瓷盘的边缘,发出“叮”的一声。我一瞬间觉得病好了,一瞬间又觉得病更重了。
普罗修特用银叉敲击空的香槟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当他举起派对瓶子时,几乎和战场将军般拥有一呼百应的魄力。除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里苏特说着,顺势往衣帽间的方向走,被普罗修特急忙冲出人群,将半推半就的男人按到沙发上就坐,一边朝他疯狂使眼色:“队长啊,今天可全靠你掌舵啊,拜托你哪怕玩上几局?”
里苏特皱了皱眉,思虑片刻终于放松了肩部肌肉,任由自己坐在地板上:“就玩一会儿。”
普罗修特连忙招呼各位坐成一个圈,男女被一一隔开,好尽量从概率上避免乌龙。我被安排在了里苏特的对面,惴惴不安地看着众人中间的瓶子在普罗修特的手指下,蓄势待发。“这可是金属的瓶子哦。”临转动瓶子前,他仍不放心地往里苏特那边丢了个眼神,他再暗示下去,我怕除了里苏特之外其他队员都懂了。
转动瓶子以后,普罗修特坐在里苏特旁边的位置。瓶子转了四五圈之后放缓了速度,瓶口在众人眼前缓缓走过,最终停在了普罗修特的面前。(“有人要等着享受了。”)
他第二次转动瓶身,瓶身转得比上次更快,时间更长,最终倏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和普罗修特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讶异。在周遭爆发的起哄声中,他朝我爬过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我。“看来有些人还在害羞。”他扳起我的下巴,表面上对我说,眼神则瞟向里苏特的方向,然后低下头轻轻碰了下我的嘴唇。“不许擦!就这么嫌弃吗?“他在我举起袖子时厉声威吓,立刻引发哄堂大笑。
轮到我来掌舵。我单手捂着发烧的脸颊,不停默念着里苏特,然后转动了瓶子。
瓶口这次又指向了我。(“有时候新手的运气就是这么好。”霍尔马吉欧笑着说,他和女朋友没有参加到单身青年的活动中。)我呼吸一窒,抬头向对面望去,里苏特低着头,神情埋藏在阴霾下,普罗修特悄悄朝我眨了下左眼。
瓶子开始第二次转动,这次转得超乎寻常地迅捷,最终指向了我对面的——
普罗修特。
WTF?我用口型问他。但周遭的热闹不容我继续思考,梅洛尼从背后推了一把呆立不动的我俩,一手抓着一颗头往中间按。
“这次我来帮你们转吧。”霍尔马吉欧腾地从沙发起身,“三,二,一——”
普罗修特看着瓶子,眉头紧锁,用气音叹了口气:“我说,你到底……”
“我不玩了。”
在狂笑声包围下,我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含着眼泪瞪着不肯抬头的人。在亲了普罗修特三次后,愤然摔门而去。
我走在秋日微冷的深夜时分,任凭呼啸的冷风吹醒我一个月的莫名狂热,随便择了条路,走了好远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记得具体来路。我突然驻足,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不属于我的脚步声,见我停下后也慌忙跟着停下。
我转过头。
五米之隔,灯光下里苏特的脸轮廓模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他闷声说:“我刚刚……对瓶子做了手脚。”
“我知道。”我低下头:“这一个月,很抱歉对你造成了困扰。”
他的脸上难得呈现了惊骇的色彩,还处于我知道他控制金属的震惊之中。“我没想到你能这么生气,”他舔了舔嘴唇,“因为……普罗修特好像一直在暗示我做些什么……”
我纠紧眉毛,眯着眼看他。
“所以你,其实对普罗修特没意思?”
我瞪大眼睛,回忆起方才反常的一系列行为,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是你啊!我一直都在追的是你啊!我一直约的也是你啊!”
这次轮到男人困惑了。里苏特的手伸进兜帽挠了挠后脑勺。许久他才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启齿时语气依旧裹挟着些许不确定:“所以……之前你说你喜欢吃里苏特,并不指饭?”
我合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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