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里苏乙女」我的夜晚比你的白天更美 2
- 疯水仙
- Mar 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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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短发长发美女的脸在我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但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依然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她们两人腕上还戴着一模一样的手链,是普罗修特分别送给她们的礼物,如今看起来好像情侣款。
一样深刻的,还有普罗修特崩溃的表情。
你你你你……普罗修特颤抖的手指不知道指着谁: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只是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单偶制!
我对你动过心。律师对普罗修特说:但爱不是动心那么简单,遇见她之前,我对爱一无所知。然后,热恋中的情侣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我默默将马卡龙放到地板上,帮她们关上门时,她们已经开始激情接吻。
题外话:还要再等上17年,意大利才宣布同性婚姻合法。
普罗修特威胁我:你敢跟组里的人讲半句,我就让你老二十岁!
此刻,受了情伤的男人蜷着腿躺在暗绿丝绒沙发上,不顾半散开的金色长发在后脑勺炸开花儿,双目失神有气无力,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沉重的打击可能会让他在未来一年都心有余悸,或者对女人产生恐惧心理。也好,这是对善变的男人最狠的报复。我心想。
霍尔马吉欧正坐在门口系鞋带,末了抬起头朝着餐厅喊:“我先走咯,和女朋友约了午饭。”
“路上小心。”伊鲁索和他道别:“希望你的女朋友没带着她的女朋友。”
霍尔马吉欧坏笑着瞟向沙发上的人,“嗨,我女朋友没那个癖好。毕竟我长得又不像蕾丝边。”然后,在普罗修特朝他扔出抱枕的瞬间,他将自己变小,从虚掩的门缝溜之大吉。
我抿了抿嘴巴,极力憋住笑意,又瞟了眼对面正在看报纸的里苏特,发觉除了他所有人都在努力憋笑。里苏特依然挂着那副冷峻认真的脸孔,我看了就有点受不了。不愧是我中意的男人,那个词怎么说?对,高冷!超脱!经验老手普罗修特教育我说,男人都喜欢保持神秘感和被动的女人,因为男人是狩猎者。为了表现克制,我也从小皮包里拿了本烫金封面的《小妇人》捧在手里,这本书从我刚上大学算起已经买了三个年头,如今只看完了书封上的梗概,还忘得一干二净。书是个很好用的道具,我把它展开,挡住半张脸,变成宫廷贵妇手里充满暗示的羽毛扇。
我翻了一页书,余光瞟到普罗修特偷偷朝我竖中指。
本来,我和里苏特约了今天的午餐,现在时间有些早,想要等他开口先说话。结果忍着内心煎熬,看到梅洛初涉名利场时,对面的人依旧坐如磐石,一言不发。
我实在看困了,耳朵捕捉到了呼噜噜的声音,霍尔马吉欧养的俄罗斯蓝猫跑了出来,擦着我小腿慢悠悠走过。我把猫捞起来,轻轻挠它的头耳解闷,却发现那个咕噜声并不是从猫身上传出来的。
我循着声音抬起头,恰巧对上了里苏特窘迫腼腆的脸。
“那个……我想我们可以去吃饭了?”我舔了舔嘴唇,轻声问他。男人立刻点点头,捞起沙发椅背的大衣。
很少有情侣的初次约会就十分顺利,但我们的初次约会是场灾难。
我们两人选了他常去的小酒馆餐厅,在靠窗的沙发位,我们面对面落座,在周末热闹喧哗的餐厅里,像两具尸体。
说起来,我一直以为,看里苏特冷酷的外表和穿衣风格,他是会听抑郁黑色金属那种类型的,还想跟他聊聊Lacrimosa之类的乐队,但是在摸不准情况的前提下还是没有张开口。
里苏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变化时,他用大手掩住了嘴巴,宽阔的双肩小幅度颤抖着,裸露的腹肌也随着笑意轮廓变紧。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咧开嘴角,同时大脑在无助求救:为什么这个男人即使在无厘头的情况下也散发性感!
侍者递上菜单时他仍在笑个不停。他看起来似乎对此非常害羞,牙齿轻轻咬着拳头,眼睑下方肌肤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微微泛红,眼睛盯着桌角,水光从深色眼瞳微微流露,他看起来很想就此隐身消失。
我战战兢兢地帮他倒上一杯水,大脑飞速想着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还是刚才从卫生间出来把裙子掖进了内裤里。
“不要紧吧?”
里苏特摇了摇头,终于在一阵轻轻咳嗽中勉强止住了笑,胸腔仍克制不住颤抖。
“对不起。”他道歉:“我突然想起普罗修特的事,实在……咳,太好笑了。”
我微微张着嘴:这人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四目相对时,我禁不住面颊一热,慌忙低下头翻开菜单,清了清嗓子,竭尽全力温柔的声音:“涅罗先生最喜欢吃什么呢?”
约会前,普罗修特教导我说:吃饭时先礼貌征求约会对象的意见,然后呢,自己点具有性暗示的食物,在对方的眼神中慢慢慢慢地吃进去。哦对了,别像和我吃饭时一样吃那么多,你个猪!
我皱着眉头,不解:什么是具有性暗示的食物?
金发男人讶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嘲讽我的无知:我一般都点牡蛎和奶油汤底的青口贝*。
我幻想了下画面,禁不住恶心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事我干不出来。
要不你就点烩饭吧!他建议我说:当时入组我们每个人用最喜欢的食物或者东西起名字,里苏特一定喜欢墨汁烩饭。
从回忆中醒过神,我低下微微泛红的玫瑰色双颊(腮红的功劳),睫毛忽闪忽闪,语气娇嗔:“我最喜欢吃墨汁烩饭了。”
“是吗。”里苏特语气冷漠:“我最喜欢吃西西里披萨。”
“?”我瞪圆双眼,“那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里苏特?”
“因为叫披萨很难听啊。”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又举手召来服务员:“点餐。”
烩饭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吧!
等餐的时候,我本想等对方先开口,但实在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不知道说什么时,夸奖总不会犯错——普罗修特教导我。我双手端着下巴,顺便悄悄拉进双方距离,用憧憬的目光端详他的脸,微笑开口:“你的眼睛真漂亮。”
男人的目光撇到窗外,脸上闪过一丝难以适从的表情,低声嗫嚅着:“我不觉得自己漂亮。”
“欸?那你觉得谁漂亮?”我又稍稍往前坐了些,交叠的双腿换面,高跟鞋放在他微微敞开的双脚之间,裸露的脚背有意无意轻轻刮过他的小腿。
咫尺之间,男人端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张开了那双让我魂牵梦萦的嘴唇,给我致命一击:
“普罗修特吧。”
我感觉失去牵拉的嘴角因为地心引力掉了下去,良久才咽下杀气,声音低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重新回答?”
“啊,我以为你问我男性的漂亮。”里苏特轻轻皱了下眉,终于开了窍:“你、你漂亮。”
说完,里苏特像皮诺曹在做自检一样,食指摸了摸鼻尖。
侍者及时端上了前菜,替我们救场。里苏特吃相谈不上优雅讲究但绝对安静,他迅速消灭了奶油蘑菇汤时,我才吃完一半沙拉,为了配合他的速度只好让侍者提前上了主菜。
我用勺子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盘子里黑漆漆黏糊糊的米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富有感情:“我是真的很喜欢吃里苏特。”
在里苏特的注视下,我凝望着他,把那勺饭缓缓送进唇齿间细细咀嚼,墨鱼的腥气在口腔爆裂,让我频频蹙眉。
他也微微皱眉。我心想坏了,难道是普罗修特教给我的手法太露骨,弄巧成拙招致了反感?
“这饭是馊了么?”他把我桌前的饭抽走。“馊了就别勉强吃了。我就知道这家餐馆卫生不行。”
我找借口溜到卫生间,努力噙着泪水,一边对着镜子擦拭着嘴唇和牙齿上的黑渍(这玩意把我的牙齿染黑了半度色号,我崩溃了,我要尽快预约牙齿美白),一边内心痛骂普罗修特,和我——我为什么要照搬油男的手段去泡男人?
出门的时候,发觉里苏特已经结好帐,用小勺一点点吃着玻璃杯里的水果冰淇淋。旁边站着一个不断点头哈腰陪笑脸的老板。
“你的饭我让他免单了。”黑帮杀手停下小勺,朝我说道。
从餐馆出来时,里苏特说他下午有公文要处理,问我去哪里,可以送我一程。我经过这顿饭已经感到筋疲力尽,无心恋战,只想找个人好好诉苦。
“我和你一块儿回据点吧。”我说:“我找普罗修特还有点事。如果你今天不用他干活的话。”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普罗修特的房间华丽芳香。他已经把头发放下,换上了豹纹丝质睡袍,还维持着方才的蜷卧姿势,只是地点换成了席梦思床垫,见我开门,仍旧不错眼珠地盯着眼前跳动的火苗。看来双重失恋让他很受打击。但是即使如此,精致男人还是不忘点上一杯香薰蜡烛。
我默默无言,背对着他,和他保持一个姿势心碎躺倒。
“婊子,谁让你不换睡衣就躺在我的丝绸床单上的?”背后传来他幽怨无力的声音:“趁我没把你踢下去,给我滚……”
“普罗修特啊,”我叹了口气,用鼻音说:“我觉得里苏特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俩转过身来,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讲了。他听完默默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要不哥给你换一个?贝西怎么样?”
“不行!”我果决摇头,眼睛冒火:“我只喜欢里苏特。”
火光映衬下,那张金碧辉煌的脸朝我摆出冷酷的嘲讽神情:“你就见过他两面啊,这就叫喜欢?”
他伸出手狠狠捏了下我的鼻尖,埋怨道:“明明连人家性格都没搞清,我看你就是起了色心!”松开手时,他从床头柜的木盒抽出一张高级纸巾疯狂擦拭手指,啧啧出声:“年轻人可真油。”
“我当然对他有色心。”我理直气壮:“既有色心,还想多了解这个人。合在一起不是喜欢是什么?”
见他一时无法反驳,我叹口气继续说:“我对他是真心的。我从小到大喜欢的男人都是这个类型,这就是命。”
“我不信。”普罗修特枕着手掌那边的眉毛扬起:“什么类型的那你倒是说说。”
“好吧,你喜欢什么类型?”
那双蓝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胸大腰细腿长,气质清冷优雅,性格温柔又有点阴暗。”
我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并上下摇晃:“所以我们是因为品味走到一起的好朋友啊!”
“啊?”普罗修特拔高嗓门惊呼,意识到我意有所指后急忙抽出手,藏到身子后面:“靠!差远了好吧。”
见我依然撇着嘴郁郁不乐,他叹了口气,劝我:“总之啊,你也别想得太坏了。毕竟咱们谁也不了解队长的感情史。他答应跟你出去,至少说明他不讨厌你啊。”
普罗修特坐起身,也拉着我的一条胳膊,把我拉起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拼命前后摇晃:“你得拿出觉悟!知道什么是觉悟吗?就是事不成,毋宁死的态度!只有这样,哥才能搬出压箱底的技巧帮你,懂吗?”
他停止晃动时,我的头还根据惯性上下摆动,他以为我在点头应允,露出赞赏的微笑。“很好。现在,”他伸脚把我踢下床,咆哮道:“不换衣服不能上我的床!”
*牡蛎和青口贝在欧洲语境里有女人器官的隐喻。这玩意长得就污,不知道的可以搜一下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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